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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留画迹在深山

2015-05-21 09:36 作者:颜剑明 来源:www.jiaxing.cc 浏览: 我要评论 (条) 字号:

摘要:1937年11月21日,为避日寇,漫画家丰子恺扶老挈幼,雇舟离开石门镇西北南深浜小妹家,经杭州,溯富春江而上,开始了长达八年艺术的逃难。当时,丰子恺幼女丰一吟才八岁。 是月底,丰子恺全家来到桐庐县素南乡(今方埠镇)阳山畈湖头上,借住乡绅盛渭玉家。丰


  1937年11月21日,为避日寇,漫画家丰子恺扶老挈幼,雇舟离开石门镇西北南深浜小妹家,经杭州,溯富春江而上,开始了长达八年“艺术的逃难”。当时,丰子恺幼女丰一吟才八岁。

  是月底,丰子恺全家来到桐庐县素南乡(今方埠镇)阳山畈湖头上,借住乡绅盛渭玉家。丰子恺景仰的国学大师马一浮先生,先于他也避难于阳山畈,住在其岳父汤寿潜的汤庄,两地仅相距一里。丰子恺终生尊马翁为师,所以经常去汤庄晤谈,相与谈学。

  丰子恺在阳山畈居住近一个月,结识了当地的一些“头面人物”,有乡长、校长、教师、医生等,并数次应邀进山游赏,吟诗抒怀。丰子恺虽然扶老挈幼,背井离乡,身处乱离,但仍安适自若,未忧形于色。凡慕名向他索画者,有求必应,不吝赐赠,足显他的名士风度。他画给小学校长盛梅亭的是一幅山水人物画,画中几座高耸的远山,一个人头戴礼帽,一肩负重物,一手扶拐杖,踽踽独步,弯腰前进,似不胜劳累之状,表达了画家当时的处境和心静。他画给小学美术教师黄宾鸿的画是一幅乡村小景:一湾溪流,两间老屋,三株青松,四只小鸟。题画诗是“家住江上夕阳村,一湾流水绕柴门。种来松树高于屋,借与春禽养子孙”。赠给村医的一幅画上,题的是“吾有一叶舟,渡尔登彼岸”,借用佛语来誉其所从事的职业。还有一幅赠给乡长的画,题写的是“立马吴山第一峰”,画的是吴越国钱王的故事。巧的是,当时乡公所的所在地正好叫吴山里,真是耐人寻味。有一次,他偶然发现盛家有一个小孩在他作画的时候总是目不转睛地在旁边观看,每当画成,小孩呜哩哇啦地欢呼跳跃,一问才知,这小孩原是个聋哑儿,名字叫炎梅。丰子恺十分同情炎梅,也画了一幅送给他,画面是两个小孩子并肩坐着,远远地牵着一只小狗,低空中有两只蝴蝶在飞,一派亲和安宁的景象。题词是:“博爱,画给小朋友炎梅。”

  然而,平静的日子很短暂。12月21日,由于日寇占领杭州,逼近富阳,丰子恺不得不离开桐庐西行,经兰溪、衢州、常山,进入江西省。

  事隔78年后,2008年清明节,丰子恺幼女丰一吟在黄宾鸿之弟黄宾笙等人陪同下,旧地重游,闻悉丰子恺当年绘赠之画大多在“文化大革命”中散失,至今查无下落。然而,她意外得知当年赠给小朋友炎梅的那幅《博爱》却完好地被保存了下来。尘封78年,画面笔墨犹新,丰一吟一见之下,不禁感慨万千,好似重新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段乱世中桐庐小住的岁月,恍然如有隔世之感。但是,当她打听“小朋友炎梅”时,获知其早已不在人世,又不免唏嘘。

  临走时,丰一吟书录唐代诗人李益的诗相赠,来表达此次旧地重游的心情:

  十年离乱后,长大一相逢。

  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客。

  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

  明日巴陵道,秋山又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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