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清代，海盐出了一位研究《红楼梦》的著名学者陈其泰。他留下洋洋20万言评批《红楼梦》的文字，经历了一个多世纪，被杭州大学刘操南教授发现，辑成《桐花凤阁评红楼梦辑录》一书刊行，并备加推崇独具只眼、见解深透，实为旧红学中不可多得的佼佼者。 陈其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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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海盐出了一位研究《红楼梦》的著名学者陈其泰。他留下洋洋20万言评批《红楼梦》的文字，经历了一个多世纪，被杭州大学刘操南教授发现，辑成《桐花凤阁评红楼梦辑录》一书刊行，并备加推崇“独具只眼”、“见解深透，实为旧红学中不可多得的佼佼者”。 陈其泰(1800—1864)，字静卿，号琴斋，别号桐花凤阁主人。少负奇才，童年入县学。道光十九年(1839)，39岁时中举。翌年被浙江巡抚刘韵珂延入幕府。时值海疆用兵，林则徐赴浙江镇海军营，与刘韵珂和两江总督裕谦筹办海防。其泰参与谋议，颇倚重之。后又协助浙江巡抚黄宗汉筹创漕粮海运事。黄以贤劳彰著，欲为疏荐。其泰则以母年迈不愿仕进。 其泰壮年，监省城诂经精舍、紫阳书院事前后10余年。士子景仰，舆论翕然，学者百计，皆一时俊杰。后屡受江浙闽大府之聘，主管章奏。凡地方兴利除弊之事，无不赞成之。又好汲引后进，一善之长，必为揄扬。 陈氏17岁始读《红楼梦》，25岁起试作评批，至43岁手评才逐渐写定。可以说，评《红楼梦》倾注了他一生的心血。他评《红楼梦》分4个方面，即回目修改、眉批、行间评、总评。 陈氏评《红楼梦》，并非出于猎奇或消遣，而是把它作为一部名著认真加以研究。他认为《红楼梦》决非一般言情小说。他说：“《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继《离骚》者，其惟《红楼梦》乎！”又说：“屈子作《离骚》，太史公作《史记》，皆有所大不得已于中者，故发愤而著书也。……吾不知作者有何感愤抑郁之苦心，乃有此悲痛淋漓之一书也。夫岂可以寻常儿女之情视之也哉！”他对《红楼梦》在我国文学史上的崇高地位，作了十分大胆的肯定，较早地作出了很高的评价。 陈其泰对《红楼梦》中主要人物都有评论。他赞美宝玉“自具一种性情，固不可以功名富贵中人求之”，“心思幻妙，非宝钗所能领会”。批评宝钗“只重金殿对策，与宝玉志趣迥殊”，“艳羡黄袍，真是俗骨”；“宝钗所羡慕者如此(指富贵、闲散)，安能与黛玉同道”。指出：“宝玉、黛玉二人志趣相合。湘云、袭人何足以知之？”“湘云、宝钗皆与黛玉异趣”。“袭人真是宝钗一鼻孔出气”，“臭味相同，自然水乳”。“晴雯、黛玉，是一是二，正不必深别也”。“宝玉固是畸人，黛玉亦是仙骨，宝钗俗人耳，岂可并论？”这些评论爱憎鲜明，褒贬精当，自是当时世俗之见所不可及。 《红楼梦》中各式人物，围绕贾、薛的婚姻关系与贾、林的爱情关系，展开了错综复杂的矛盾和斗争，这是封建卫道者与叛逆者的矛盾和斗争，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对此，陈其泰有很精辟的评论：“提起林、薛为全部定案。从来有正必有邪，有缘必有魔，而绝大文字生焉”。“写黛玉难而易，写宝钗易而难。以黛玉聪明尽露，宝钗则机械浑含也。非宝钗则黛玉之精神不出，非金锁则宝钗之逼桚犹松。生瑜生亮，实逼处此。于是机诈生焉，忧虞起焉，涕泪多焉，口舌烦焉，疾病作焉。无数妙文，皆从此而出。凡写宝钗者，皆所以为黛玉地也”。《红楼梦》的确是通过这两个对立的人物形象，环绕她们之间的矛盾斗争来展开故事情节的。 值得注意的是，陈氏并不是一味对《红楼梦》大吹大赞，而是通过审慎的研究，合情合理地作出评价。他指出前80回与后40回并非一人一时所作，前80回也有值得推敲之处。他说：“后四十回集腋成裘 ，故多败笔，必须大加删改，方与前八十回相称。但前八十回中，亦多失检点应修饰之点。”这些地方，陈氏在“批中皆指出之”。 我们知道，乾隆时代到五四运动时期是旧红学统治时期。旧红学家对《红楼梦》的理解，不少是唯心主义的穿凿附会和封建主义的歪曲诬蔑。但生活在这个时期的陈其泰，却能不断抛弃世俗之见，透过层层迷雾，对《红楼梦》的成书、小说的艺术构思、人物塑造、矛盾冲突、思想倾向等方面作了切实的分析，这是难能可贵的。他的评论，虽有不可避免的局限和值得商榷之处，但综观全局，分析透彻，鞭辟入里，有许多独到见解，至今还有很好的参考借鉴作用。因此，刘操南教授认为，“我们应该重视‘陈评’，给予‘陈评’在评红史上应有的地位”。 陈其泰擅长骈体诗词，著有《春熙书屋诗文钞》、《桐花凤阁诗文稿》、《鸿雪词》、《宫闱百咏》等。《两浙輶轩续录》收陈其泰诗3首。今录《秋笳》一首： 莽莽寒云万里愁，横吹芦雪压毡裘。 风驱铁骑边声远，月黑榆关乡梦秋。 猿臂少年争负羽，燕颔飞将快封侯。 独怜雁塞霜华白，马上琵琶双泪流。 鸦片战争时期，我国爱国将领及东南沿海地区广大人民，对英国侵略者进行了可歌可泣的英勇斗争。陈氏当年也曾参议抗英事宜。这诗借古讽今，“猿臂少年争负羽，燕颔飞将快封侯”一句歌颂反侵略的英勇战斗；“独怜雁塞霜华白，马上琵琶双泪流”一句通过对昭君出塞的同情以及对汉昭帝和亲政策的不满，曲折地表露了陈氏对清王朝屈节媚外的不满和感叹，显示了笃厚的爱国思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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