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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桥埭有薜荔墙

2016-12-12 15:55 作者:宋乐明 来源:www.jiaxing.cc 浏览: 我要评论 (条) 字号:

摘要:柳宗元在《登柳州城》中有诗句: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用芙蓉水和薜荔墙衬托风急雨骤的天气。也许是薜荔喜欢攀援在断壁残垣上,柳宗元专门为之取了薜荔墙这个名称。薜荔生江南诸地,但当代人对它却早已陌生。 薜荔是桑科常绿攀援或匍匐灌木植物,

  柳宗元在《登柳州城》中有诗句:“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用芙蓉水和薜荔墙衬托风急雨骤的天气。也许是薜荔喜欢攀援在断壁残垣上,柳宗元专门为之取了薜荔墙这个名称。薜荔生江南诸地,但当代人对它却早已陌生。
 
  薜荔是桑科常绿攀援或匍匐灌木植物,其果又称木莲、木馒头,叶两型,不结果枝节上生不定根,结果枝上无不定根,叶卵状心形,长约2.5厘米,薄革质,基部稍不对称,尖端渐尖,叶柄很短。鲁迅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写到:“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清人吴其濬《植物名实图考》:“木莲即薛荔,自江而南,皆曰木馒头。俗以其实中子浸汁为凉粉,以解暑……薜荔以楚词屡及,诗人入味,遂目为香草。”

  薜荔在海盐已经难得一见,在斜桥埭自然村见到薜荔墙甚觉意外。之前或许见过此物,多因不见神奇之处而熟视无睹。一次在江西婺源的某个古村落,看到了结果的薜荔,印象深刻。古村边有一大片菊园,正值花期,菊花盛开,花色黄艳,一群妇女正在采摘菊花,这是当地的一种特产,名为皇菊。菊园边缘有一段残墙,爬满了一种藤蔓植物,与黄艳的菊花格格不入,一副特立独行的德性,藤蔓上结着小馒头一样的果子,初看像无花果,但又分明不是,不知道这种植物叫什么名称,只能一直记在心里。在阅读《中国园林论》一书时,书中提到薜荔是一种园林植物,但没有图片,觉得非常陌生,通过百度一查,却是意外惊喜,原来这就是见了叫不出名称的薜荔,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再次在绮园中寻找这种植物,固然觅到踪影,薜荔藤随意攀爬在路旁的石块上,只是由于园中古树茂密,长期缺少阳光照耀,薜荔长得瘦小低矮,与众多的络石藤交织在一起,蒙蔽了游人的注意,从南向北通向罨画桥的小径边确实有一道薜荔墙,人工修剪以后整齐有序,却也扼杀了新枝的伸长,由于缺少攀援的依靠,早已失去了薜荔墙的真正味道,也等不到结果的美丽季节。

  斜桥埭村有一座木桥,桥的南堍西侧,有一大丛藤蔓植物,沿着一间小房子的墙壁,爬满了整个屋顶,藤蔓的嫩枝在春风吹拂中慢条斯理地生长,这是我在海盐唯一见到的薜荔,因为时处春天,还未及挂果。及至秋天,再一次去斜桥埭,特地看望这一墙的薜荔,刚踏上桥,就看到了青色的果子探出藤蔓,垂挂着像馒头,倒过来像莲房,采得几枚回来,问身边的人,都说这是无花果,看来这种植物离当代生活已经十分遥远,只有说出名叫薜荔时,才让人想到毛泽东在《送瘟神》中有诗句“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在毛泽东看来,薜荔一定是长在荒凉之处,以此来描写瘟疫灾难造成的家破人亡、田园荒废、冷清凄惨的景象。或许这与薜荔的生长习性多少有点关系,善于沿着老墙攀爬,不定根牢牢抓住墙壁,正是这一习性,把自己绑在了古村与老房的身上,让人将之与古老、苍凉联系在一起。现代建筑墙高且面硬,在护卫着墙内秘密的同时,也摒弃了所有藤蔓的攀援。在城市中,薜荔已越来越远离人们的视线,而且也日益淡出人们的谈论。只有在园林中薜荔还有一席之地,正是在于它不定根发达,攀缘及生存适应能力强,可用于垂直绿化等,既能保护水土,又可用作观赏,即使是攀爬于断壁残垣,也在荒凉中透出勃勃生机。

  我在斜桥埭才见到薜荔墙时,确实心存疑问。斜桥埭是海盐朱氏的聚居地之一,自元代迁居,至清村中住房已达千间,地名因村中有一座斜型木桥而来,至咸丰年间遭太平天国“长毛”进犯,整个村子被焚烧,朱氏族人四散避难,留下断壁残垣,村庄萧瑟苍凉,或许正是这段历史,薜荔就此找到了栖身之地,在没有人为干预之下,恣意生长。那一墙的薜荔,从地面爬满屋面,绝非一日之力,究竟在何年何月来到这里落户,早已无法查考,只是作为历史的见证者,默默地驻守在桥边。

  用薜荔衬托苍凉,这是诗人的一种臆想。喜欢薜荔的人,是因为它可以制成美味的凉粉,许多地方还有栽植薜荔的习惯,摘其果子,削皮、切开,装在一个干净的布袋内,浸入一锅清水或凉开水中,用力反复捏揉,将果中的胶质全部挤出来,提出布袋后,静置半小时,就会自动凝成晶莹剔透、凉爽滑嫩的天然果冻,盛一碗,加一点糖水或蜂蜜,慢慢品尝,清甜可口,这是难得的乡村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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