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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朱瑞墓

2017-04-19 09:56 作者:朱积良 来源:www.jiaxing.cc 浏览: 我要评论 (条) 字号:

摘要:朱瑞(1883—1916),字介人,海盐武原人。幼年丧父,赖母抚育,18岁考入嘉兴秀水中学堂,21岁进南洋陆师学堂,两年后毕业,任浙江督练公所参谋处差遣等职,先后加入光复会与同盟会。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每年总要带领学生去春游,或去南北湖观赏桃红柳绿,或去黄沙坞看海听潮,或去三湾穿林登山,情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特别是去三湾时,两个墓地非去凭吊不可:一是民国时期浙江都督兼省民政长(省长)朱瑞之墓;二是清光绪兵部尚书徐用仪之墓。因为这两个人都是海盐近代历史上建有奇功的有名人物。

  朱瑞(1883—1916),字介人,海盐武原人。幼年丧父,赖母抚育,18岁考入嘉兴秀水中学堂,21岁进南洋陆师学堂,两年后毕业,任浙江督练公所参谋处差遣等职,先后加入光复会与同盟会。此后历任安徽督练公所参谋处提调、浙江新军步队营管带、代理标统等职,军驻杭州笕桥。辛亥革命杭州起义之夜,即1911年11月5日凌晨,他在杭州笕桥军营率领新军81标(团)起义,并发表了气概凛然的排满兴汉起义动员,随即举起手中的汉阳造步枪,沉着果断地拉动了枪栓,“砰”的一声,子弹呼啸射向天空。于是朱瑞率领1400名新军突入艮山门,与王金发等人率领的敢死队会合,攻克了清军驻防重地军械局,继而围攻旗营,为杭州及浙江的光复立下了奇功。

  杭州光复后,朱瑞任浙军援苏支队司令,随即率部参加光复南京战役。南京战役是辛亥革命最后一战,也就是说革命军旗帜插上紫金山天堡城的时刻,清王朝也在这一刻走向了终结。战至12月1日黎明,朱瑞踩着一片焦土登上了山顶,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朱瑞曾下令:“如有先登天堡城者,为夺取南京第一功。首入官兵,赏50大洋,伤亡者铸像立名!”浙军终于攻克了天堡城,将“浙”字军旗插上了城垣上。攻占天堡城,南京光复,朱瑞建有不可磨灭的功勋。民国政府成立后,29岁的朱瑞上任陆军第六师师长、第五军军长、浙江都督兼民政长(省长),后被袁世凯封为兴武将军督理浙江军务。1916年,反袁“二次革命”兴起,蔡锷在云南发起讨袁护国运动,而朱瑞坚持对袁世凯的拥戴,多次投书恳请袁世凯称帝。由于朱瑞逆历史潮流而动,终于激起了当年曾同举义旗的浙军官兵的义愤,于4月11日响应蔡锷将军的讨袁护国运动,又一次发动了起义,最终浙江独立,朱瑞只得下野。8月从乱兵中仓皇突围,潜逃到天津,后患肺病郁郁死于天津。1918年,朱瑞的灵柩运回故里海盐,安葬于六里堰邵湾山。我母亲生前曾对我说过,那年朱介人灵柩之船队自海盐起程至六里堰,声势浩大,中午时船队停留在六里堰上堰市河中,并在我外公郭熊飞家仁德堂摆有十余桌素饭,然后灵柩用人工抬送至西邵湾安葬。“文革”中朱瑞墓被砸,挖出来的棺木被六里迎丰大队徐家汇生产队购去建造仓库。

  南北湖三湾景区,三面环山,林深树密,环境幽静。记得朱瑞之墓位于北木山麓,在徐用仪墓的左下方。墓道长约一里,近墓处,有一对望天狗石柱,高5米多。墓道中央处有高大的石牌坊,匾上书“千秋堕泪”,两旁镌有楹联“功高武穆黄龙酒;气作灵胥白马潮”(匾额和楹联均为黎元洪所撰)。墓前有墓碑、祭场和祭桌,两旁还有石人、石马、石羊和石麒麟,墓冢直径约4米,周围用环形石板镶砌。可惜此墓和徐用仪之墓均在“文革”中被毁。徐用仪墓虽在1996年作了一些修复,但与原貌相差甚远。

  前些年春节时回家乡过年,年初二下午是个好晴天,温暖如春。我让儿子驱车,一起去了一次三湾走马看花,并特地寻访了这位辛亥革命的功臣朱瑞之墓地。我俩沿三湾植物园西行至西邵湾百部谷北木山麓,印象中的朱瑞墓地大约就在左方山坡下。但见这里尽是一地黄泥沙石,高低不平,见得路旁还有一两块断残的石柱横亘在草丛中,上端雕有望天狗,侧卧在地,这下完全可以证实这里就是辛亥革命的功臣朱瑞的墓地了。寻访了朱瑞墓地,天色将晚,我俩只得上车怏怏然返回家中。在车中我沉思着:朱瑞曾是一个鲜亮的爱国青年,辛亥革命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年轻的灵魂有过精卫填海的勇气,他和许许多多的革命党人一样坦然地面对死神,但在提头上阵的豪气尚未退尽时,就被功成后的虚荣富贵销蚀得一干二净。

  朱瑞短暂的33年人生中矛盾丛生,历经是非成败,大起大落。有人说他是千古功臣,也有人说他是乱臣走狗,即使是历史学家也难以定论。朱瑞是那个时代的缩影,既有为民国建立而出生入死,也有为复辟帝制而倒行逆施,身后饱受种种非议,功劳转眼烟消云散。我想:对于一个人的是非功过,朱瑞的功显然是大于过,但是他的政治表现过于弱智,在大是大非面前站错了队,就必然被历史逆流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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