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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山人”黄媛介(下)(2)

2014-12-22 10:34 作者:吴香洲 来源:www.jiaxing.cc 浏览: 我要评论 (条) 字号:

摘要:黄媛介与柳如是有着不寻常的关系。谢兴尧先生《堪隐斋随笔》载,据抄本《明事杂咏》云:山人一派起嘉隆,末造红裙慕此风。黄伴柳姬吴伴顾,宛然百谷又眉公。注云:黄媛介常在绛云楼伴河东君,吴岩子常与横波夫人游


  黄媛介与柳如是有着不寻常的关系。谢兴尧先生《堪隐斋随笔》载,据抄本《明事杂咏》云:“山人一派起嘉隆,末造红裙慕此风。黄伴柳姬吴伴顾,宛然百谷又眉公。”注云:“黄媛介常在绛云楼伴河东君,吴岩子常与横波夫人游,所谓女山人也。较之山人尤风韵可传。”诗中百谷即曾眷恋秦淮名妓马湘兰的吴中风雅盟主王穉登;吴岩子即吴山,安徽当涂籍,金陵卡琳(楚玉)室,明末清初人,所为诗有亡国之痛,身世之悲。黄皆令客金陵时,曾借馆她家,为文字交,她们二人是“女山人”中之佼佼者。黄、柳本是同乡,黄早得诗名,柳不会不闻。虽然黄年稍长于柳,作为闺中伴侣,代司笔墨,同砚游戏,固是最佳人选。一方面“女山人”需要贵夫人的扶持,而贵夫人亦少不了“女山人”的陪衬,所谓妆点闺阁,相得益彰,这才使一对同乡姐妹情同手足。再则皆令对钱柳“其功非小”他们已达到某种默契。

  明崇祯十六年(1643),绛云楼新成,皆令即蒙钱氏夫妇见招。应该说,皆令之居半野堂,与钱、柳诗酒唱和,斗茗论艺,是她“女山人”生涯的神来之笔,其得神可想。然其寓于何处?世无论者。近人黄裳先生的《金陵五记》中有这样一段叙述:他在民国三十六年(1947),曾到龙蟠里江南图书馆的盋(按,同钵)山精舍去访书,偶尔看到黄荛圃旧藏的元刻《乐府新编阳春白雪》,内有柳如是道装小像,并有“牧翁”长方小印,“惜玉怜香”小圆印等,其中有“惠香阁读书记”长方印,及蝇头细字的批校,字迹非常秀媚云云。该书有黄荛翁手跋曰:“元刻阳春白雪为钱塘何梦华藏书。矜贵之至,因其是惠香阁物也。惠香阁初不知为谁所居,梦华云是柳如是所居。兹卷中有牧翁印,有钱受之印,有女史印,其为柳如是所藏无疑。‘惜玉怜香’一印殆亦东涧所钤者。卷中又有墨笔校勘,笔姿秀媚,识者指为柳书,余未敢定也……”二年后,荛翁复有一跋:“越岁辛末中春廿有二日,钱塘陈曼生偕其弟云伯同过余斋,出此相示。因云伯去年曾摄常熟邑篆,有修柳如是墓一事。于河东君手迹亦有见者。兹以校字证之,云伯以为然,当不谬也。”黄荛圃毕竟是藏书名家,他不至未曾见过河东君手迹,他说“未敢定”,是表示怀疑。而“碧城仙馆”主人陈云伯素以“好事者”闻名,他“以为然”,荛翁当然不能拂人雅兴。细观字里行间,并无确定之意。

  “惠香阁主人”究属是谁?查遍有关柳如是事辑,亦并无此号。连陈寅恪先生也疑云难拨,故有“尚托惠香成狡狯,至今疑滞未能消”之叹。那么,它是否与黄媛介有关呢?大家知道黄媛介字皆令,《佩文韵府》有释“令君香”一条,引《襄阳记》:“荀令君至人家坐幙(按,同幕)三日,香气不歇。”又白居易《奉和裴令公新成午桥庄绿野堂即事》诗云:“共妒谢家妓,兰偷荀令香。”古人字号,皆有关联,此处无须赘述。盖皆令以坐帐课徒为业,“惠香”一号与其字甚切。观牧斋《初学集》崇祯十五年(1642)春有“留惠香”等四首,再拈出吴梅村“不知世有杜樊川”一句,参过半焉。钱氏夫妇在半野堂,皆令不可能与他们同住一室,好得钱氏庄园甚广;另辟精舍,取一斋号,乃文人常用伎俩。但皆令毕竟为客者,批阅居停藏书,打钤一印,用记雪泥鸿爪,乃在常理之中。她的印文是“读书记”,又并非是“藏书记”,分寸恰当,有何不可。世有识者,当不以我言为河汉也。

  《离隐诗》是黄媛介的传世之作,当时文坛泰斗钱牧斋、吴梅村诸公,均予高度评价。梅村称其为“鸳湖之秀”。下面抄几首《和梅村鸳湖四章》中之三、四两章诗和词两阕:
  
  石移山去草堂虚,漫理琴尊葺故居。
  闲教痴儿频护竹,惊闻长者独回车。
  牵萝补屋思偏逸,织锦成文意自如。
  独怪幽怀人不识,目空禹穴旧藏书。
  
  往来何处是仙坛,飘忽回风降紫鸾。
  句落锦云惊韵险,思萦彩笔惜才难。
  花飞满径春情淡,水涨平堤夜雨寒。
  忆昔金闺曾比调,莫愁城外小江干。
  
  
  眼儿媚 谢别柳河东夫人
  
  黄金不惜为幽人。种种语殷勤。竹开三径,图存四壁,便足千春。 匆匆欲去尚因循。几处黯伤神。曾陪对镜,也同待月,常伴弹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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